是泉总最爱的栗子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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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LUE

(公元2499年)

“嗯?D7啊,很老的型号了。”一位头发,胡子的花白的看上去像个修理工的老人说道,还时不时在一个人型机器人旁边捣鼓着什么,一会儿接线,一会儿拔下。他反复的检查着机器的线路,又看着背上刻着的型号,自言自语地低声喃喃了一句,“你可能是我爷爷辈的机器人了。”

“大概吧。”那个机器人似乎缓过了神似的,“我是D7-X220,是首批生物脑机器人。”他站了起来。

“你还能站起来啊!”老修理家吃了一惊,又看到那机器人一直想往前走,又问,“你为什么要往前走呢?再往前走,可就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
“我要往前走,往前……”机器人看了看身后的线,想要拔掉它们。

老修理家摇了摇头,帮他拔下,“我是在枯井里找到你的,没想到还能动,不过还是不太妙啊!千万别再进水了。”

机器人点了点头,活动了一下手脚。老修理家越看越好奇,“你可真是奇怪啊,是你的主人曾经交给过你什么任务吗?”

机器人有些地方老化了,发出“呲呲”的响声,它点点头,“我要去海边。”

“什么?!”老修理家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,“那怎么可能!那太遥远了,现在根本没有人是活着见过海的,即使你的寿命再长再顽强,也不可能找到的。即使到了,你也动弹不得了。”

“嗯。”机器人机械的说了一个字,便穿上了一件破衣服,戴上了一双破烂的,缀有一个蝴蝶结的手套,那些是老人在它身上找到的。机器人与老人道别,走远了……

机器人望了望灰黑的天空,脑中的记忆飞速地流转……

 

“松小姐。”一个体型肥胖的,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进了一栋硕大的别墅内,“您的家政机器人到了,请您在这儿签个字吧!”他拿出一张白纸。

D7-X220就是这样来到她——松的家,那时,它穿着干净的衣服,站在门口。

“松小姐?”一位四五十岁左右的妇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,看了看正坐在窗边轮椅上的一个十四五岁上下的女孩,低声说了一句:“真是的,这孩子。”又向那销售经理似的人说道,“我来签收吧,我是她姑姑。”她把两只巨大的手提包放下,脸色似乎有些忧郁。她在纸上签下了那女孩的名字——松海。经理走后,松的姑姑也看了看松,叹了口气,提起行李,也离开了那栋房子。门关上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响着,顿时房子显得有些空洞洞的。

D7-220走到松的身边,直勾勾的盯着她看,似乎在打量着自己的新主人。松海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,可惜,双腿……

 

“叩!”D7-X220把一杯药汁放到小盘子里,“松小姐,该喝药了。”它看上去似乎有一些紧张。松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声,又低下头去看她的书。

D7-X220走到了沙发边,盯着看了一会儿,重重地坐了下去,积起来的灰尘被谈到了空中,把整个房子都笼罩在烟尘中。D7-X220慌忙地起身,动手拿抹布尝试着擦除那些灰尘,松咳嗽起来,是被灰尘呛的吧!等D7-X220手忙脚乱地把灰尘处理掉后,松开口了——

“家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打扫了,我父母早就不在了,一直是姑姑在照顾我,”松把书合上,眼帘下垂,“可现在,连姑姑都受不了了,才买下你来照顾我。”D7-X220从松的语气里听到了悲伤。

而松话锋一转,看着D7-X220说道:“你可真奇怪呀,一般的家政机器人不是会一直站在一边不动的吗?”D7-X220又坐到了沙发上,回答道:“我是科学家研究的第一批生物脑机器人,我有很强的学习能力,也会在学习的过程中,选择最为轻松的行事方式。”

松将轮椅转向D7-X220,有一些顽皮地说道:“哦~原来是会偷懒的机器人啊。”D7-X220忙解释道,“不是的不是的,只要是主人的命令我都会认真完成,不会偷懒的。”

“那你叫什么名字?”松用手托着腮,一脸笑意。

“我的代号为D7-X220。”D7-X220报出自己的“名字”。

“好长的名字啊。”松小声嘀咕道,“我以后,就叫你名字末尾的‘20’好吗?”她笑笑,阳光洒在她淡金色的头发上,显得更美了。

“好。”

 

这便是20和松的第一次相遇,20很喜欢他的女主人,送也很喜欢20,20一直守护着她。

20摸到了胸口长出的叶片,面部好像是笑了——“你还没枯萎呢。”那是一株忘忧草,几百年前,他就一直带着它了,它就像是20的心脏一样,只要20还能移动,这忘忧草就没凋谢过,而要说这种子是从哪里来的,

那还是得从松说起——

 

“20,你知道吗?”松看着20说道,“我以前有个花园,但自从我双腿不能行走后,我的花园就荒芜了,那花园里种满了花草,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忘忧草……闻着忘忧草的香味,我就仿佛真的把烦恼都忘记了一样……”松很早就在喷泉里填满了土,是为了种花,可是她上哪去找种子呢?

那天一清早,20就消失在了松的眼中,松很是焦急,她把整个房子找遍了也没有看到20.

“20?20?”松焦急地喊道,在大门口等着。

一直到快中午,20才回来,松飞快地移动到20身边,紧紧抱住脏兮兮的20大声喊道,“20!你跑去哪了?!一上午都不见人影,我一直都在找你!”

“我……”20有些自责,他把手伸到松的面前,里面有一些种子。“啊,是种子!”松惊喜地喊道,“你是在哪里找到的?”

20笑了笑指了指外面:“是在外面的忘忧草丛,但我不知道怎么摘种子,所以有点久……”20一边说,一边拉过松的手,把种子放到里面。松又紧紧地抱了一下20,“谢谢你,20。”

当天下午,20就和松来到了喷泉池边,20突然静止了几秒没动,之后又恢复了原样。“你出了什么问题吗?”松有些担心。

“我的服务年限太久了,心脏部分有些损坏,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,”20摸摸胸口,“因为我没有什么修缮价值,所以我就被便宜的处理掉了。”20看上去有些郁闷。松拍了拍他的肩膀,安慰他说:“这没什么的,20,我和你是一样的,虽然有着一双腿,却仿佛摆设一般。”

松举起了种子,在阳光下晃了晃,“忘忧草种子真是漂亮啊……对了,20,”松从口袋里掏出一双手套,“这是手套,戴着就不会把手弄脏了。”20戴上手套,手套边缘镶着两个俏皮的粉色蝴蝶结。“这样一看,还真像个园丁呢!”松有些得意地说道。

20用小铲子一点一点拨开了泥土,一旁看着的松开口了:“20,你知道海吗?”松翻开了书,“书里说,它在世界的某个地方……20,你说……海是什么样子的呢?海很大很大,大到看不到边际……据说以前的人们生活在海边,海里盛满了蓝色的水,那该有多美啊!我虽然叫松海,却从没有见过海,我还真想看看,海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呢?真想,真想看看啊……”

 

“哗啦啦,哗啦啦……”窗外下起了大雨,天空还滑过一道一道的闪电,窗帘没有拉上,窗外的树也被吹得发出了“哗哗——”的声音。

松被轰隆的雷声和电光吵醒了,她听到门外有些奇怪的声音,又发现20不像往常一样坐在她床边,她慌了:“20!”她大声喊着,摔下了床,又连滚带爬地坐到轮椅上,随手拿了一把伞,冲出屋子。

房子外面,20正冒着大雨,用塑料布把刚种下的忘忧草种子遮起来,雨淋在他身上,发出“砰砰”的声音,他感觉到自己有些短路了。

“快回去!雨会把你淋坏的!快进屋吧!”松把伞遮到20头顶。

雨滴从20的脸颊上滑落下来,他还在尽力遮挡。

“20,这些事不是我们能控制的,命运也是!”松说道,眼角流出泪滴,与雨水混合在一起,“20,我也想有一天,能够去看看海,可是我永远看不到,海和书里的漂亮城堡一样。可能它在某处有,它曾经存在过,但它不属于我们……”松吸了一口气,抹了抹眼泪。

“即使有双腿,也没有人找得到……”

 

第二天,那种子便发芽了……可能是爱的力量吧!

 

20从破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破碎的镜框,里面有一张大海的照片,而反面,是一张发黄的相片,是松和20第一次相遇拍的,松正搂着20的脖子,笑得像太阳一样灿烂。20抚摸了一下破碎了又被用胶带补起来的镜面,又塞进了口袋。

“松小姐……”20望了望天,“海是有的!”

 

20并不知道海是什么样子,只听松说过,是蔚蓝的,一望无际的,里面盛满了水……20打算先从水找起,有水的地方,就一定与大海有关,20这么想着。

而他的身边是一片无际的,无情的沙漠……

 

他远远地望了一下,那儿有一个建得很高的井,旁边很陡,只有一架梯子。他急急匆匆地跑过去,用脱了皮的手和脚艰难地爬上去,他脚上只剩些光滑的铁皮,很容易滑倒。他不知尝试了多少次,才爬到了边缘。

20激动地站稳身子,睁大眼睛向下望去,可是,里面充满了沙子和泥土,他失望极了,他还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,可现在呢?他有些绝望,眼角竟然溢出了泪水,谁说机器人是冷酷无情的,那样说也罢,可能是进了水吧……

突然,20脚下一滑,从梯子上滑落,重重地摔到地上,脑海中又翻索到了往事……

 

“古书里有成片的森林,永远不老的王子和公主,会喷火的龙……”20看着一本书念道,“还有比所有的湖泊都大的湖泊,过去的人把它叫做海——松小姐,念完了,该下来了。”

那年松海20岁。

“20——跟你说了多少遍了……”松抬起头,望了望蔚蓝的天,她正坐在屋檐上,“别叫我松小姐,太生硬了!叫我松就行了。”

她伸出手,伸向天空,张开手掌,又合上,仿佛在抓什么东西一样,“我知道了,20,天气这么好,让我再待一会吧!”她看着20,突然开口:“20,如果我……你会不会想我?”

20出神地望了望松,似乎没理解松的话,“嗯?”

“唉,算了……”松看向自己的脚尖,“那你给我念一段诗听吧!你念完这一段我就下来。”说罢,将腿上的书扔到20手上。

20便拿起书本,随便翻了一页,念到:“爱情,在我心里,也许还没有完全消亡,但愿它不会再去打扰你,我也不想再让你难过悲伤……”

爱情,又是什么东西呢……

 

过了好多好多年,坐在床边轮椅上的是一位银发的老奶奶,她轻抚着一张相片,20正在一旁擦着花瓶上的灰。

“20……”松用那苍老颤抖的声音叫了20一声,手中的相框滑落到了地上,镜面碎了……

 

20是把松葬在那片忘忧草下的。

 

20继续向前走,这荒漠似乎是走不完。20身上的体色涂料散落下来,里面的金属生锈了,20还是一如既往的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前进。在途中他在流沙中摔倒了一次又一次,有一次差点把他的心脏(其实是发动机)给摔出来,他硬是愣了一会儿,等到松的脸又在他脑中浮现,他才又爬起来,太阳已经快落山了。

 

走了一年又一年,20只念着一句话:“松小姐,海是有的,是属于我们的……”

 

不知是哪一天,20忽然觉得脚下的泥土软软的,十分湿润的样子。他有一种预感。

 

相遇,也许并不是坏事情……

 

20走上坡,他看到一片蓝,无边无际,是海,实在是太美了。20有些出神地望着眼前的这片海,风吹着他的刘海。

他低声说了几句:“像她一样美,真希望让她也看看……”

他滑下坡度,在岸边找到一只小船。他把船推进海水里,跳上了船。船漂呀漂啊,漂到了海的中央。

20从衣袋里掏出那相框,贴在胸口上,“松小姐,这就是你说的海,我找到了!”

 

天还是那么蓝,与海连为一体;白云还是那么白,在海的上方飘着,海面上溅起了一道浪花,船空了……

 

20往下沉,沉到了深不见光的海底,相片掉了出来,他的眼合上了。

 

心脏停止了跳动……

 

原来我曾那样真诚,那样温柔地爱过你……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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